秦仲文像 1958年
新中国成立后, 他在中央美术学院、 河北艺术学院、 北京艺术师范学院、 戏曲学院任教或兼课。 五几年, 他经常开会, 参加观礼, “文革前红着哪, 还参加过民盟。
(作者按: 秦仲文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北京中国画院画师兼院委、 北京中国画研究会常务理事, 对中国画之艺术规律, 尤其笔墨问题格外关心。 《美术》 杂志自1955年第一期始展开国画创作接受遗产问题讨论。 《文艺报》 1953年第15期发表艾青、 王逊文章, 艾青强调, “革命精神” 是时代所需, 但王逊先生认为中国画是“死方法” , 将古人笔墨视为“阻碍” ,受到了传统老画家的反对。 尤其秦仲文认为,王逊的主张是“有意识的消灭国画” , 还强调笔墨“并未过去” , 而且永远也不会“过去” 。 可见秦先生立场之坚定、 明确, 新中国中国画前途之论争仍然十分激烈。 )
秦仲文 鹫峰
刘曦林: 秦先生的作品保存情况怎样?
张静文: 子女们有些不同意见, 慢慢解决吧。 他逝世前画的山水特好, 越画越细、 越好,只是画得小了些。
采访手记: 我看到壁上镜框中有一二尺见方的山水条幅, 用笔繁细但不拥塞, 笔墨十分苍劲, 确实是精品。
张静文: 秦先生临死前画了三张梅花。 你看, 字都写歪了, 这还不是最好的一张。
采访手记: 师母指着墙上的一幅梅花给我看, 确实如此, 一行题跋歪了不少。 左下方有一闲章日: “偶然识得, 稍到天机。 ” 这是一句很有哲理, 又可见画家自谦的精句。 还有一方印章, 为“江路野梅” 。
张静文: 可惜他的字一张也没有了。逝前他著有《中国绘画学史》 , 十几万字, 分四本, 王靖宪知道这事。 卢光照把插图也定了, 但“文革” 中丢了,手稿也丢了, 幸好一个抄本留下了。 听说人美出版比较慢,上海出得快些。
(按: 1989年, 笔者在中国美术馆发起编撰《中国美术年鉴1949一1989》 , 张静文女士将秦先生的《中国绘画史》 修改稿捐给了编辑部。 我嘱托馆艺术档案室妥善保存, 以待再版。 但不久, 因家属有不同意见,只好将此书修改稿退还。 期望家属早日和解, 勿使先生之学术成果被埋没。 )
秦仲文 岳阳城
刘曦林: 师母您能不能写点回忆录?
张静文: 我眼睛不好, 不能写了。 秦先生追悼会期间我的眼睛坏了。
采访手记: 师母同意我写, 我也想多了解些情况, 就问起秦先生的交游情况。
张静文: 潘絮兹是秦先生的学生, 他与吴镜汀、 徐燕孙、 吴光宇、 胡佩衡等都经常来往。 他佩服吴镜汀, 他说:“外头放大炮, 家里吃窝窝头, 他照样画画儿。 ” 吴太太也不在了。 吴光宇与吴镜汀是兄弟, 光宇老大, 镜汀老三。 吴镜汀死后, 家里闹财产纠纷。 徐燕孙两个爱人都不生育, 儿子是要的。 陈半老也是两个太太, 大太太死得早, 剩下两个姨太太, 儿孙很多。 等到我不行了, 我把画全捐献给国家。
采访手记: 师母的姿态很高, 也很开朗, 从谈话中知道她家是河北丰润人, 与遵化连县。 今年已七十岁, 名张静文。
张静文: 新中国成立后, 我在北京中国画院办的国画社(在地安门) 作画, 计件, 可以拿到家里画, 后来改为彩塑厂。 “文革” 中没活儿了, 动员家里条件好的退联, 我就退了联, 秦先生不让要退职金。 我就是公费医疗被取消了, 现在靠画院津贴补助生活。
秦仲文 山川出云
采访手记: 1963年出版过《秦仲文作品选集》 ,新近人美又出版《秦仲文画选》 , 为16开, 印得不太好。 潘絮兹的《前言》 将逝年错记为1976年。 河北出过一个散页的画集, 赵枫川为作序。 除新近出的画选外, 家中另两本儿也没了, 画选中有《西山佛牙塔》 ,印的颜色火气了。 师母取出原作给我看, 为四尺横幅, 用笔繁而厚, 色很沉着。红宇、 青塔很美, 上有长题, 这就是被批了几次的那张画。 师母还取出一张《唐山劳动报》 , 有一个版的秦画,水电部的领导岳群等人所藏作品, 无精品。 报上还有前唐山地委书记陈大远题的一首词。 其他所见者, 有四尺堂幅《孟浩然诗意图轴》 , 右上题: “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 ” 1963年作《竹石图轴》 , 题诗日: “栽培修竹接墙东, 月照葱茏拂雾空。 雪压霜欺曾历尽, 笑他狂发撼西风。 ” 1963年作《山水图轴》 , 题: “立秋写意。 ” 苍茫浑厚, 略施色。
日已近午, 告辞, 师母答应我随时可去看画。
(文图整理: 刘磊、 安慧)
责任编辑: 宋建华
编辑 │ 冯冬
来源 │ 中国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