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文像 1958年

他弟兄三个， 他行二。 他大哥在湖北， 搞雕刻， 是工艺美术家； 他兄弟原与邵力子在塔什干任领事， 现在美国。

我们这些人家， 都是官僚地主、 封建家庭，他十六岁（虚岁） 就在老家结了婚， 娶的是我亲姐姐家的姑婆。 爱人比他大四五岁， 那时他在遵化上中学。 结婚还没半年， 他就到北京上高中。 他母亲在北京， 原先， 他两下里待。 从此以后就住在北京， 再没回去。

秦仲文   峨眉山色

我们家和秦先生家也是亲戚， 他原配夫人去世后， 1951年我与秦先生结的婚。

他高中毕业后， 1915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 但仍然画画。 （作者按： 他二十岁当为1915年入北大， 参加了蔡元培主办的“北大画法研究会” ， 得贺履之、 陈师曾、 汤定之、 金北楼等人指授， 又拜张浩如为师习书法。 评者谓： 长山水， 兼长墨竹书法。 早年师法龚半千等晚清画家， 又学“四王” 、 吴、 恽， 上溯宋元诸家， 兼取南北宗诸家笔墨， 灵活运用小斧劈皴， 自成一体， 浑苍厚朴中不乏丰富、 劲健之表现， 有北方气质。 ） 他参加过“中国画学研究会” ， 任研究员。 参加过湖社。 毕业后曾在北平艺专任教多年。 徐悲鸿艺专教学闹风潮时， 他和徐不是一派。

（作者按： 笔者著《二十世纪中国画史》 第九章注8详记三教授罢课， 今将全注转载于此：

李松编著《徐悲鸿年谱》 1947年“事略” 记载：

国民党文化运动委员会领导的“北平市美术协会” 借中国画问题为名， 发动对徐悲鸿的攻击。十月初， 艺专国画组教授三人（引者按：指秦仲文、 陈缘督、 李智超） 罢教， 提出“改善国画组设施” 的四项要求。 三日， 北平市美术协会决议支援罢教教授， 并散发了“反对徐悲鸿摧残国画” 的传单。 十月十五日， 徐悲鸿招待新闻记者， 阐明对教育与艺术的主张，徐说： “过去我曾忍受别人对我的攻击， 但是这一次却不得不理。 老实说， 他们是不堪一击的， 他们不能抵抗新的潮流。 ” 并发表书面谈话《新国画建立之步骤》 ， 重申注重素描的严格训练， 反对摹仿古人作品， 提倡师法造化的主张。 指出“建立新中国画既非改良， 亦非中西合璧， 仅直接师法造化而已。 ” 十一月二十八日， 又发表《当前中国之艺术问题》 ， 提出“艺术家应与科学家同样有求真的精神” ，“若此时再不振奋， 起而师法造化， 寻求真理， 则中国虽不亡， 而艺术必亡” 。

秦仲文 墨笔梅石片

实际上， 此案不应完全归于国民党借机攻击徐， 京派老画家内心实有执着的民族艺术美学自卫立场。 如罢教三教授之一的李智超在1947年10月17日曾撰《壬子小记》 表白心迹： “建议校方护卫国画， 本为兴教， 导致罢教， 大乖我心， 不得已为之也。 肯随但丁入狱者， 舍我三人其谁？ 徐氏强行以欧西科学写实形似之能， 与中国画写意言志，笔墨韵味， 文心国学大背旨趣， 由是匠画勃兴也……我则无愧国家、 国人、 国画。 世或有知我三人者， 后必有知我三人者， 愿拭目待之。 ” 据王振德： 《捍卫国学惊天地， 艺苑宗师万古馨一一李智超教授述评》 ， 《北方美术》 （天津） 2006年第1期。

（作者按： 1930年始， 秦仲文历任北平各艺术院校国画教学工作， 俞剑华《中国美术家人名词典》 载： 曾在北平大学艺术学院、 京华美院、 北平艺专任教。 ）